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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递在高原邮路上的信念
- 2006-03-25 00:46:11 来源: 评论:0 点击:
- 传递在高原邮路上的信念——记木里藏族自治县乡邮员王顺友 ●新闻背景:木里马班邮路 ●新闻背景:马班邮路上的乡邮员 一个人。 ...
传递在高原邮路上的信念
——记木里藏族自治县乡邮员王顺友
●新闻背景:木里马班邮路
●新闻背景:马班邮路上的乡邮员
一个人。
一匹马。
一条路。
在绵延数百公里的木里县雪域高原上,一个人牵着一匹马驮着邮包默默行走的场景成为了当地老百姓心中最生动的映象。
20年来,每个月都有28天一个人孤独而坚毅地行走在大山深处、河谷江畔、雪山之颠……
20年来,他一个人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只为了按班准时的将一封封信件、一本本杂志、一张张报纸准确无误地送到每个用户手中……
20年来,他一个人直面挑战,从不懈怠,只是为了将党和政府的温暖、时代发展的声音和外面世界的变迁不断地传送到雪域高原的村村寨寨……
他,就是木里藏族自治县邮政局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邮员;一个20年来每年都有330天以上独自行走在马班邮路上的苗族邮递员;一个在雪域高原跋涉了53万里、相当于走了21趟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共产党员——王顺友。
王顺友同志在整理邮件
“我有三个家,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江边,一个在邮路上。”
1984年10月,年仅19岁的王顺友从当乡邮员的父亲手里接过了马缰绳,开始走父亲走过的邮路,负责木里县城至白碉乡、三桷桠乡、倮波乡、卡拉乡的乡邮投递工作,邮路往返里程584公里。1999年,局领导考虑到卡拉乡与其它三个乡不在一条道上,并且路线太长,工作难度太大,就将卡拉乡调整出来。现在,王顺友只负责木里县城至白碉乡、三桷桠乡、倮波乡三个乡邮件的投递工作,这条邮路往返里程360公里。
地处青藏高原边缘的木里县,群山环绕,境内几乎没有一块平地,邮路沿马帮踩出的羊肠小道在大山深处蜿蜒,很多地方路坎下就是悬崖绝壁,稍不注意,就会跌落下去。一条邮路要翻越十几座大山,经过几个气候带,山下烈日暴晒,山顶寒风刺骨。
王顺友长年奔波的邮路既要翻越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雪岭,又要穿越闷热难行的雅砻江河谷地带,还要横穿野兽出没的原始森林。途中的必经之地察尔瓦山,气候非常恶劣,一年中有6个月冰雪覆盖,气温达到零下十几度,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积雪在高原太阳的反射下灼得眼睛生疼。而一旦走到海拔1000多米的雅砻江河谷时,气温又高达40多度,酷热难耐。从白碉乡到倮波乡,还要经过当地老百姓都谈之色变的“九十九道拐”。这里,拐连拐,弯连弯,抬头是悬崖峭壁,低头是波涛汹涌的雅砻江,马帮踩出来的羊肠小道下面是万丈深渊;这里,山路异常狭窄陡峭,有的地方需要手脚并用才能通过,稍有不慎,就会连人带马摔下悬崖掉进滔滔江水中,尸体都找不到;这里,看见的天只有簸箕那么大,紧跟在马后面的人只能看见马的尾巴,马的粪便直接掉在后面的马和人的身上,想躲都无法躲。
王顺友家住在木里县乔瓦镇银盘村一个叫绿音塘的半山腰上,到县城需要步行两个多小时;他的父母家则在白碉乡的河边村,站在房顶便可以看见滔滔的雅砻江;而他自己一个人的家就在邮路上。王顺友总是说“我有三个家,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江边,一个在路上。”
送邮路上,难得遇上一户人家。当万家灯火、家人团聚的时候,他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山洞、牛棚、树林或露天雪地,只有他心爱的骡马与他相伴。“冬天一身雪,夏天一身泥,饿了就啃几口糌粑面,渴了只能喝几口山泉水或吃几口冰块,”王顺友说,“最恼火的还是雨季,几乎没有穿过一件干衣服,睡过一个安稳觉,本来就难走的烂石路变成泥浆路,深一脚,浅一脚,连骡马都打滑,我常常摔得浑身是泥,夜里也只能裹一块塑料布睡在泥水里。”一路上,王顺友还要经过蚂蟥区,但这些“吸血虫”对王顺友来说早就习以为常了。“饿、冷、苦,还有野兽的攻击都无所谓,最要命的是常常走一两天看不到一个人,一两天说不了一句话,一个人孤单单的,有时感觉自己好像要疯了似的。”王顺友说,“心里憋得实在难受的时候,就和骡马说话,要不就唱我们的苗族山歌。”
到了晚上,山里更是静得可怕,王顺友燃起篝火,数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家中的妻子儿女,常常是边喝酒边流泪,清冷的山岭上只有他悲凉的山歌在夜空中回荡,回应他的只有穿过树林的风声、骡马脖子上叮当作响的铜铃声和野兽的叫声。长年累月一个人行走在邮路上,很少说话的王顺友已经显得有些木讷,热闹人多的场合他很不适应,眼神中甚至流露出紧张和无助。
由于投递路线长,王顺友的一个班期来回要走14天,一个月要走两班。每个月,他只有送完信回到局里取下一班期的邮件时才能回到县城,这时,王顺友总会匆匆赶到木里县中学看看读高一的儿子,问问儿子的学习情况,给儿子留下生活费,然后又取好邮件驮回家中,在家里细细分门别类,按不同的投递点分拣好。
王顺友的家,只有三间破败的土坯房,那还是1994年从白碉乡搬到乔瓦镇银盘村时买的别人家的房屋,如今土墙早已被屋里的火塘熏得漆黑,家徒四壁,连一张椅子都没有,家里唯一的奢侈品就是摆放在破旧木桌上的、儿子王银海上初中时花5元钱买的一只小闹钟。
王顺友每个月在家的时间最多只有两三天,妻子韩萨承担了家里的一切农活,长年的劳累使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2004年6月,王顺友出班回来,看到妻子躺在床上,由于无钱治疗,已经病得很严重,焦急的他赶忙将妻子扶上马背,连夜将妻子送到县医院。第二天一早,他赶到局里,向局工会借了1000元钱,为妻子办理了住院手续。三天后,妻子的病稍微好转,为了不耽误班期,他又整装踏上了邮路。有人问:“你妻子病那么严重,你怎么不多照顾她几天?”他只是淡淡地回答:“没办法,人家还等着我给他们送信呢。”
2005年元旦,他儿子在学校因为学习紧张没有回家,女儿外出打工,妻子韩萨又生病了,独自一人躺在家里已经两天而无人知道。刚搬来不久的邻居陈老六在元旦那天发现他们家已经两天没有炊烟,养的牲畜也没人关圈,而且还看见他们家大门一直敞开着,感到非常奇怪,进屋一看,发现韩萨睁着双眼躺在床上,就问她怎么了,韩萨蠕动着嘴皮已经说不出话来。好心的陈老六看到她病得很严重,就赶快步行两个半小时赶到县邮政局,向领导反映了这一情况,县邮政局马上派车将韩萨送到了县医院,才救活了她。那时大家都无法通知王顺友,因为他当时在邮路上,离家还有3天的路程。
王顺友常常觉得对不起妻子儿女以及年迈的父亲,自责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父亲、儿子。儿子上学了,因为没时间照顾,儿子读小学四年级时他便在县城租了一间破旧的小房子,让儿子独自生活。小女儿因为家庭困难早已辍学,13岁时便外出打工。母亲2002年病逝,老父亲今年已70多岁了他却不能尽孝。现在,全家人仅靠王顺友五六百块钱的工资度日。
为了工作,即使再苦再累再难熬,王顺友都始终坚持着。20年来,他没有延误过一个班期,没有丢失过一个邮件,每年投递报纸3820份、杂志765份、函件1570份、印刷品360件、包裹400多件。王顺友常说的一句话是:“我有三个家,扁担挑水两头撂,照顾得了一头照顾不了另一头,但乡邮投递不能没有我,搞好本职工作是我的责任。”
“我一个人什么路都敢走,别人都叫我‘王胆大’。”
高山气候恶劣,空气稀薄,道路险恶,行走困难,经常还会遇到冰雹、飞石和野兽的袭击,一个人行走是非常危险的。20多年前,曾经有一个人在翻越察尔瓦山时,被冻死在山上,人们老远看到他正望着人笑,等走近才发现人站在雪地当中,已经死了,因为面部肌肉收缩,给人一种裂嘴笑的感觉。因此当地百姓走这条山路时都是和马帮结伴而行,只有王顺友总是独自一人风雪无阻地行走在这条路上,露宿在荒山野岭,熟悉他的人就送给他一个外号“王胆大”。
邮路中的索桥让人望而生畏
1988年7月的一天,王顺友前往倮波乡,途中,必须挂上溜索飞越滔滔的雅砻江。当时,王顺友将邮件用塑料袋包裹好背在背上,把绳索捆在腰上向江对岸滑去。不料,快到对岸时,挂人的绳索突然断裂,王顺友从两米多高的空中重重地摔在地上,邮件掉到水中,顺河水漂走。情急中,不识水性的王顺友顾不得疼痛,立即从地上抓起一根树枝跳到齐腰深的水中,手忙脚乱地去捞邮件,好不容易将邮件捞起来后,王顺友也瘫在地上了。
1995年5月的一天,王顺友像往常一样,送邮件来到令当地人都望而生畏的“九十九道拐”,骡马在前面慢慢地走,王顺友紧跟在骡子的后面,眼看就要走出九十九道拐了,一只山鸡突然惊飞,吓得骡马一个劲地乱踢乱跳。王顺友急忙上前想拉住缰绳,谁知刚一接近,骡马突然抬起两只后蹄朝王顺友踢去,正踢中王顺友的肚子,疼得他双手捂住肚子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直往下流。过了好一会儿,被惊吓的骡马才安静下来,它回头看着痛苦万分的王顺友,眼里充满泪水,并用嘴不停地蹭着他的脸。王顺友强忍着疼痛,向骡马打着手势,他们互相安慰、鼓励着。休息了十几分钟,他忍痛强打精神站起来,牵着骡马继续上路。一路上,肚子的疼痛有增无减,王顺友不得不时而捂住肚子蹲在地上,或是睡在地上蜷成一团,后来痛得实在忍不住了,王顺友只有捂住肚子大声地哭,大声地叫,汗水把全身衣服都打湿了。就这样,王顺友边痛边哭,边叫边走,硬是坚持着把邮件送完。回到木里县城,疼痛难忍的王顺友独自来到木里林业局职工医院,检查后得知,自己的一根肠子已被骡子踢成三截。在木里林业局职工医院的奋力抢救下,王顺友的性命保住了,但他的一根肠子从此短了一截,留下了终身残疾。到现在肚子上还留有一条10多厘米长的刀疤,一遇到天气变化就会隐隐作痛。
2000年7月,王顺友送邮件翻越察尔瓦山时,从树林中突然窜出两个劫匪,冲着王顺友恶狠狠地大喊大叫,让他交出身上的钱财和所有东西。面对凶狠的劫匪,王顺友义正辞严地大声说道:“我是邮递员,是为党和人民服务的,我的工作就是为大家送信,为大家传达消息。你们要钱我没有,要命我倒是有一条!”随即,抽出随身携带的柴刀欲与劫匪搏斗。两个劫匪见他一身正气没有丝毫胆怯,顿时愣住了。王顺友趁劫匪发愣之机,急中生智骑着骡马迅速冲了过去,保住了邮件和人身安全。因为这次遇险,王顺友“王胆大”的名气更大了。
2004年10月,王顺友送邮件到倮波乡,在一条小河边,遇到小路被雨水冲毁,为保证邮件的时限,他把马的僵绳在自己的左手上绕了几圈,牵着马从路坎下一个斜坡通过,结果因为路太斜,一棵树被雨水冲倒横卧在斜坡上,挡住去路,马儿跨过去时一脚踩滑了,为了马和邮件不摔到小河中,王顺友返身用右手抓住马笼头,强行将马抬起,稳住脚跟,谁知自己却被掀倒,撞到树枝上,眉骨被撕裂,头也摔坏流血了,眼睛和半边脸肿的很高,左脸摔得青肿青肿的,制服上的两个肩章也不知摔哪儿去了,本来就有风湿的左手也被扭伤。他强忍着疼,站起来了,回头望着他的伙伴,直想哭。回到家里,妻子韩萨见他摔成那个样子,抱着他大哭着说:“你不要跑邮路了,写份申请退休吧,我们岁数都大了,万一出个啥子事可咋个办嘛!”面对泪流满面的妻子,王顺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样对妻子说。后来有些人听说这事后,都说他傻,王顺友对他们说:傻不傻我不管,我只晓得我必须完成我的工作任务,必须把交给我的邮件安全送到。现在,王顺友的左手不能干太重的活,连干拴马之类的活都不方便。
2005年1月6日,王顺友送完到倮波乡的邮件准备返回白碉乡时再次遇险。当时,他刚要上横跨雅砻江的吊桥时,吊桥的一根钢绳突然断了,整座吊桥翻了个180度,正走在桥上的一个马夫由于手快,伸手抓住了另一根钢绳,慢慢地爬回了岸边。另一个马夫和9匹骡马则全部坠入江中,瞬间就被湍急的江水冲得无影无踪,紧随其后的王顺友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到当时场景的人在为王顺友感到庆幸的同时都问他:“你害怕吗?” 王顺友说:“哪个不害怕哟,但是人总有一死,如果是为工作而死,值得!”
王顺友常说:“我是共产党员,是为党和人民服务的,是为人民做好事的,所以我什么也不怕,我‘王胆大’要继续胆大。”
“虽然我赶不上雷锋,但要学习雷锋。”
因为马班邮路经过的都是海拔四、五千米的高山,空气稀薄,地面潮湿,食宿不便,乡邮员们常常用酒御寒,所以王顺友和其他乡邮员一样患有严重的头痛病、风湿病、胃病和肝病。长年艰苦的工作环境和超负荷工作,使得今年才40岁的王顺友看起来像50多岁的人,背也驼了。
邮路上零零落落地住着一些村民,但没有集镇没有邮局,王顺友就是这条路上的“流动邮局”。20多年中,到底有多少人请他代收、代发信件和包裹,谁也无法统计清楚。王顺友走邮路的时候,总有一些村民拿着信件或包裹在村口路边守候着他,通过他将信和包裹代寄到外地或直接带转到目的地。很多村民不知道邮寄这些信件和包裹是需要邮资的,每次都是王顺友回到县城后再自己掏钱贴上邮票或付上邮资帮忙寄到外地。
王顺友不仅负责“收发”沿途村民的信件,而且还经常帮他们捎带生活生产用品,甚至自己掏钱帮忙买。有一次,倮波乡的一个村民托王顺友从县城带一个电视稳压器,王顺友垫了150元钱买好后又在送信的时候带去。可这位村民身上只有50元,剩下的钱王顺友再也没去要过。
白碉乡的妇联主任陈兴美对10年前的一件事依然记忆犹新。1995年,王顺友跑县城到卡拉乡的邮路,那时她在卡拉乡当妇联主任。她请王顺友帮助代订一份妇女杂志,王顺友回到县局后自己垫钱帮忙订了杂志。因在县妇联统计数据时陈兴美还没有收到王顺友的发票,陈兴美又通过县妇联订了一份。王顺友知道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那年卡拉乡妇联每个月都收到两份同样的杂志。直到今天,陈兴美说起当年的事,对王顺友还赞叹不已。
按规定,王顺友只要每次按时将每个乡的邮件送到乡政府就算完成工作任务了,但很多时候他还主动将信件直接投递到收信人手中。有一年冬天,他在送信途中发现一封信是远嫁外地好几年的一个白碉乡姑娘写给父母的信,顿时意识到这封信的重要性。于是,王顺友从乡政府出来,在雪地里艰难步行了10多公里,亲手将这封信交到这个姑娘的父母手中。结果那是一封求救信,因为信到得及时,报案也及时,这个姑娘被顺利地救了出来。后来,姑娘一家人都来感谢王顺友,他们哭了,王顺友也哭了。
王顺友送信的这些乡都没通电话,于是,他成了这些乡与外界联系的重要纽带。很多时候,一些乡民请他回到县城后帮忙打电话给在外地的子女,王顺友从来不推辞,而且都是自己掏腰包付电话费,从不计较。多年来,王顺友跑邮路所经过地方的村民们都认识他,王顺友的每次到来都是他们最期盼和最高兴的事,因为他的到来就意味着带来“山外的新鲜事”。
1998年8月,木里县遭受百年不遇的洪水灾害,山体滑坡,毁断了从县城至白碉乡的道路。王顺友本可以不送这一邮班的,但邮件中有一封四川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收信人是白碉村白碉组的海旭燕。眼看就要到开学的时间了,为了不耽误海旭燕的前程,王顺友和往常一样“单枪匹马”地上路了。他踩过烂泥齐膝的泥石流地段,淌过湍急的山洪水,躲过山上的飞石,几乎是连跑带跳地走了两天,终于将录取通知书送到了海旭燕家中,海旭燕捧着通知书,看着泥人似的王顺友,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泪水直流。海旭燕的家人和左右邻舍从此都亲切地称王顺友为“福音天使”。
把信件交到乡民手中
大山深处的藏区群众,如果一个月看不到乡邮员就会认为是党和政府不管他们了,他们把乡邮员的到来看着是党和政府对他们的关心。许多年来,王顺友成了邮路沿线各族人民联系山外的人,受到人们的爱戴。老百姓盼望王顺友,因为他能带来远方亲人的消息;乡政府盼望王顺友,说王顺友是传播党的方针政策的信使。
1997年,白碉乡到木里的公路全线贯通,乘车只需要4个小时就可以到达。王顺友本来可以改道走公路到白碉乡,既安全又方便,但他依然牵着自己的骡马翻越雪山步行两天到白碉乡。有些人说:“王顺友,你真傻!” 王顺友听了后淡淡地说:“不是我傻,如果改道,我是方便了,但那些托我带信带包裹的村民就不方便了,所以我还要继续走这条路。”
面对很多人的不理解,王顺友总是说,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作为一名普通乡邮员,把邮政普遍服务延伸到木里藏族自治县的一个个偏僻乡村,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是他的本职工作和义不容辞的责任,即使受点累、花点钱也心甘情愿。王顺友常常拿雷锋精神比照自己,他总是勉励自己:“虽然我赶不上雷锋,但要向雷锋学习。”
白碉乡乡长王德荣曾说:“王顺友的工作虽然不是惊天动地,但白碉乡离不开他,因为他是我们乡唯一对外的联络员。他非常辛苦,但很敬业,每一个共产党员都应该学习他兢兢业业的工作精神。无论社会怎样发展、怎样进步,我们永远都需要王顺友那种勤勤恳恳的工作精神,只有这种精神是永恒的!”
“要学石头千年在,不学半路丢草鞋。”
“太阳出来爬山坡,一张树叶一首歌。要学石头千年在,不学半路丢草鞋……”
“对面山上马铃响,绿衣使者送信来,端茶送水好热情,亲人来信乐开怀……”
“走在路上,想起了我的父母,想起了我的家乡……”
——这是王顺友走在邮路上唱给自己的山歌,唱给自己心爱的骡马的山歌,唱给雪山的山歌,唱给雅砻江的山歌。
苗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王顺友唱山歌不仅可以随情就景,而且是张口唱来就是好歌,无论是在单位在苗寨,还是在邮路沿途都小有名气。他自己都说,很多话他说不出来但可以唱出来,唱的比说的好听。
孤独、劳累、饥饿、寒冷;翻雪山、过峡谷、下陡坡;风湿病、头痛病、癫痫病、胃病……面临艰苦的工作环境和超负荷的工作,王顺友从没叫过一声苦,他在“苦旅”中独享自己的快乐,他说他的工作就是苦并快乐着。在每个月的28天孤独生活中,没有人可以陪他说话,没有人可以陪他跋山涉水,只有那匹瘦弱的老骡马、那些带来欢乐带走忧愁的苗族山歌陪着他走过寒冬酷暑,走过雪山险滩。
1988年王顺友遇险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肠子却被割掉一截,身体也垮了下来。走在邮路上他有时显得力不从心,这时候的他总会想起父亲王有才、一位在马班邮路上走了一辈子的老乡邮员曾给他描述过的情景:那时的工作条件更苦,连马都没有,邮件全靠人背,过河时,将邮件顶在头上,游过去,爬山时背着几十斤的邮件一步一步地走,走几步歇一下,爬上一个山头,嘴里直冒血腥味都仍在坚持。只有坚持才对得起党的培养,才对得起老百姓对我们乡邮员的信任,“要学石头千年在,不学半路丢草鞋”。
群众们对他的信任和帮助以及父亲的话时时鼓舞着王顺友,即使家里再困难,工作再劳累,送邮途中再多的遇险都没有让他低头,他说,走好马班邮路、把党的声音及时地传达到山里的每一个村落,用生命之躯搭起绿色桥梁,把邮政普遍服务延伸到每一个偏僻的乡村就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希望。
生活是艰辛的,工作是劳累的,但抱着希望生活的人是乐观的。因此,高兴的时候王顺友唱山歌,疲劳的时候他也唱山歌,难过的时候他还是唱山歌,只读过小学三年级的他将自编的歌词记了一大本,山歌已经成为王顺友生命的一部分。
成为王顺友生命中一部分的除了山歌,还有那匹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密战友、好搭档——骡马。出班时,他每天领着3元6角的出勤补助和每个月70元的马料钱,王顺友宁可自己少吃一口饭、少抽一包烟、少喝一口酒也要将马养好,每个月都要倒贴马料钱,将马儿饲养好,以保证人、马和邮件的安全,加快邮件的传递速度。
2001年,王顺友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第一次走出大山,来到梦寐已久的北京,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国家邮政总局领导的亲切接见。王顺友感到自己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本职工作,却得到了领导的肯定,得到人民的认可,获得了那么多荣誉,他觉得党没有忘记他,人民没有忘记他,作为一个普通乡邮员他感到无比自豪。
于是,从北京回来,一下火车,遇见州邮政局的领导,王顺友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入党!”回到木里,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向局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王顺友告诉朋友和同事:“党是伟大的,能成为一名党员是光荣的。”于是,在工作中王顺友更加努力,处处以共产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2003年,王顺友终于加入了他向往已久的中国共产党,成为这个模范先锋队伍中的一员。
王顺友,这个常年奔波在马班邮路上的共产党员、普通乡邮员,虽然尝尽了马班邮路的艰辛,但他说他最大的愿望是希望他的儿子王银海中学毕业后能从他手中接过马缰绳,继续走他走过的马班邮路,祖孙三代不间断地为广大群众送信,当好信使。他有这样的愿望的原因也很简单:“马班邮路实在太苦,我担心我老了跑不动时,这条邮路咋个办,所以我希望我儿子能接我的班,继续为人民服务。”
2004年12月底,州委常委、组织部长柳康健同志代表州委及吴靖平书记慰问了王顺友同志。2005年1月10日,凉山州委组织部一名副部长受凉山州州委和州委书记吴靖平的委 派,专程来到木里县邮政局看望王顺友,给他送去了慰问金和一匹骡马。那天,王顺友流泪了,他说:“我只是干了自己应该干的工作,也就是送邮件这么一件事,却得到了州委和州委书记的关心,这是多么高兴的事情和巨大的鼓舞啊!我一定要把我的新伙伴养得又肥又壮,和它一起把马班邮路走下去,继续为党和人民服务,决不辜负党和人民对我的厚望。”
说到这里,王顺友又亮开喉咙唱起了自己新编的一首苗族山歌:“老王今年四十岁,身体不好翻山坡,为人民服务不算苦,再苦再累都幸福!”
文∕《凉山日报》记者 石进 金波 刘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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